壮乡美景马头山

【作者】 莫自省

【出版日期】2012.12.15

【版次】第B1版(清远地理)

【入库时间】20130130

【全文】

马头山

(连山)莫自省

连山以山著称,出门见山,山连着山,全县及周边有千米以上的山峰49座。但其中有一座高不够千米,县域地形图没标记的山,却是历代《连山八景》之一―――“天马腾霄”之所在。正是:山不在高,有景则名。因为马头山有美丽的风景,有险要的地形,有动听的故事传说,有丰富的历史内涵,因而出名。

昔日避乱之地

民国十七年(公元1928)版的《连山县志?卷之二?地理?山川》载:马头山,在城南一百八十里小三江之南。山周数里高数十仞,上可容人二千。旁有清泉,四面石壁险阻,不可攀跻,一天然金城汤池也。吉田石古人虞先柏(公元1879―1924)有七律赞其胜:览胜凌跻百丈巅,巍峨马首与云连。雄姿猛欲腾霄汉,豪气上应撼斗缠。生是绝尘难就辔,世休轻驭任加鞭。凭谁一顾空群去,汗血常随襄鄂传。1983年初冬,笔者曾攀上马头山顶,只见整座山头自西南往东北走向,西南方突兀高耸的悬崖峭壁似扬起的马鬃,延伸向东北方的长长斜坡,正像修长的马鼻子,方圆“能容人二千”的开阔的山顶平地恰如马的头颅。笔者端坐其间,遥望远处天际飘渺白云,俯视近处青蓝翠黛的参天林木、杂花生树,联想起地方志书中留下的有关诗篇,深切感受到眼前的景色真的美不胜收啊!但在清代,这里却是避乱之地,这在山的东北方惟一一条登山羊肠小道旁矗立的一方碑刻为证,这就是很多文章称之为“马头山摩崖石刻”。其实石刻是真,但称之“摩崖”则不实,整块大石头仅三米见方左右,不知谁先用上“摩崖”这个词,以后便以讹传讹,几乎写马头山的文章无一不用这个词语。这方天然立在那里的花岗岩石刻,是1976年起任连山县委书记郭宝登临马头山后才引起注意的。这位重视地方历史文化的地方官员,上任伊始就叫人找来地方志给他了解地情。也许是他在旧县志关于马头山是一座“天然金城汤池”的记载,才亲自攀登该山,及至发现这方石刻,当即指示要加以保护。随后,小三江公社派人上山对这石刻进行洗刷,清除掉污垢,将碑刻文字填上红漆,碑刻文字才清晰地展现出来,文曰:盖马头一山,嶙峋四壁,突兀千寻,从来避乱之胜地也。昔明末?寇作乱、村民避难在此。我朝康熙二十四年,陈凤等作乱,村民亦避在此,旧址犹存。至咸丰四年,盗风四起,父老谋曰:此山实侬等托命之所。即筑城室,不下千余家,遂居焉。至八年戊午冬十月十二,陈三入寇,焚掠二村两月,幸此山地利人和,累战累胜,贼败宵遁。至九年四月二十七,陈金刚入寇,村民亦在此保存。冬十月十三,北寇翟火姑等统众数万焚掠,两村子弟日夜下山打仗获胜,追杀贼人千余,抢夺骡马金宝无数。十一月十三,流寇至马鹿村,众人又避诸此焉。第治乱无常,后之遇变,避此者万无一失,谨志。

后面有黄文运等7个“首士”的姓名和署名郑长禄、韦联禧所刻。立碑时间为“大清咸丰十一年(公元1861年)岁次辛酉二月谷旦立”。也就是说,这方石刻已经历了百余年的风雨了。1982年,连山进行第一次文物普查,县博物馆对碑刻文字进行拓印,但因该石石质粗糙,凿刻时底部没有打磨,故拓印出的文字模糊难认。

这方全文275字石刻,记录了从康熙二十四年至咸丰九年(公元1685―1859)这174年间,壮乡“宜善九村”中的省村、江村两村(今小三江镇三联、省洞、田心、鹿鸣、三才五个行政村地域)的村民,每逢变乱,就上马头山避乱的历史。

应该说明的是,碑刻中的“陈金刚入寇”,不是匪乱,是一支农民起义军。1988年,三水县党史办主任刘克洪曾应笔者的咨询复信曰:陈金缸(刚)起义后曾到连山、阳山一带活动……这是他到湖南受挫后返回广东的事。陈金缸于公元1854年6月26日在三水范湖起义……1857年9月23日奔袭怀集成功,建大洪国,称南兴王……。至于其它所指的匪、贼、寇,碑刻出于当时的历史局限,是按当时的阶级观点记载,有待研究考证。清朝光绪末年(公元1908年)石田共辰寨的私塾先生郑步云曾作赋一首四段,每段末字以“马、头、山、赋”结束,记述当时时局及马头山之形胜:顺治康熙,雍正天下。乾隆嘉庆,益为典雅。道光则安无顷,同治则和无寡。何意近年来,竟有肉食者。薄孔子而崇耶苏,无异乎毁瓦；废科艺而设学堂,不分乎真假。罢营兵而养征兵,本治也而转乱也。称虎者在中化,称龙者属华夏。贼子占高堂,乱臣处大夏。獒吠惊于村,鸿嗷叹于野。幸有凌空寨,直合人心驾。既等乎蟠龙,何须乎走马。

连城手足,比屋貔貅。旗辉北及,戈耀南楼。高同天府,险若虎牟。有此巩固,何必深忧。纵使帽可飞天,难施一策；任尔鞋能入地,未可三周。处则守望相助,出则彼此同仇。军至有仁人之号,师来多君子之谋。义兵一动,寇尽无头。

九如玉帝用兵,军从天降；何殊关公当曹,虎出路拦。匪皆死败,丑不生还。而后叹峰峦突兀,实今古藏身之地；磐石峥嵘,诚千秋灭寇之关。不必绕乎曲水,自可安于泰山。

嗟嗟!蚺蛇塞道,那不憎恹；枭寇施权,谁无疾恶。大伤天地之和,最触人神之怒。团合百村,功成百步。名士出尘,快作绝句之诗；才人潇洒,共就连篇之赋。

今朝游览胜地

在冷兵器时代,马头山凭藉险阻地形可以固守避乱,到了热兵器时代,自然无固守避乱的价值了。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,匪乱扫尽荡平,马头山成了当地村民重九登高的首选之地。

马头山风景优美。山上树木一年四季常青。早些年满山遍野长满一丛丛的岗稔树。春夏之交,粉红的花朵漫山开遍,仿佛给这一匹腾霄的天马披上一幅色彩斑斓的壮锦；金秋时节,黑里透红的岗稔果挂满枝头,吸引着无数壮家“补佐、勒梅”(壮语青年后生姑娘少女之意)上山采摘对歌游玩。懂得点地方历史文化的,更是趁秋高气爽之际,到此探古寻幽。人们特别喜欢到“神仙洞”洞处以身相试,一探那“神仙洞”的奥秘。笔者当年登山时也试着穿越此洞,尚可勉强通过,若有“啤酒肚”之人,则无法穿入此洞而所谓的洞只剩石壁挡道,相传只能在夜深人静之时里面隐约有锣鼓之声。

马头山顶上还留存着石刻中记载的“即筑城室,不下千余家”的古城堡遗迹,是研究连山壮族历史文化的珍贵文物。如今,随着内蒙二连浩特至广州的高速公路路线经小三江,并已动工建设,马头山距离二广高速及省道263线仅两三公里,开发商早已经捷足先登,准备将马头山与近处的班北温泉连在一起,开发成一个旅游、会所、沐浴健身于一体的旅游景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