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安石的“新政”和“新学”（上）

【作者】 邢贲思

【关键词】 王安石 新学 《老子注》 方田均税法 朴素唯物主义 哲学本体论 《楞严经》 唯物主义观点 《字说》 大地主 

【出版日期】2002.10.07

【版次】

【入库时间】20100601

【全文】

王安石是北宋时期的政治家，同时也是一位哲学家。对于他的“新政”以及为之服务的“新学”，在当时以迄后世，都有不同评价。$$王安石，字介甫，抚州临川（今江西临川）人，生于宋真宗天禧五年（1021年），卒于宋哲宗元元年（1086年）。他出身于一个小官僚地主家庭，父王益，中进士后曾任县、州一级的官吏。父亲死时王安石18岁，过了一段“无田园以托一日之命”的贫困生活。他年轻时就喜欢读书，读的多为儒家经典，蔡上翔在所著《王荆公年谱考略》中说，“荆公原本六经，学师孔孟”。后来，他广泛涉猎，对《老子》尤有研究，晚年，笃好佛学，对《楞严经》作了疏解。庆历二年（1042年）他21岁时中了进士，此后的18年间他先后在扬州、鄞县、舒州（今安徽宿县）等地任地方官，这段经历使他接触了下层民众，体察了民间疾苦，也了解了吏治腐败，这为他后来的改革打下了思想基础。王安石的改革是在神宗朝，熙宁二年（1069年），主张改革的宋神宗任命他为参知政事，越年又被任命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，王安石利用他的宰辅地位进行了一系列改革，包括：实行均输法、青苗法、募役法、市易法、保甲法、方田均税法等，总称为“熙宁新法”。这些新法体现了王安石的“兴农、助利、抑豪强”的思想，有利于中小地主和农民，对大地主、大商人则起了一定的抑制作用，虽没有触动封建制度，但具有历史进步意义。即使是这种带有改良主义的政策，由于触犯了大官僚、大地主的利益，因而受到了他们的坚决反对和猛烈抨击。陆九渊在《晋国王文公祠堂记》中形容这种情况说：“新法之议，举朝喧哗；行之未几，天下汹汹。”以司马光为代表的守旧派对新法攻击尤烈，司马光说：“今介甫为政，尽变更旧法，先者后之，上者下之，右者左之，成者毁之，弃者取之，焉穷日力，继之以夜而不得息；使上自朝廷，下及田野，内起京师，外周四海，士、吏、兵、农、工、商、僧、道，无一人得袭故而守常者，纷纷扰扰莫安其居。”程朱理学的代表二程、朱熹也对王安石的新政攻讦不遗余力。二程认为，介甫之学乃大患，“坏了后生学者”，必须整顿。朱熹则攻击王安石为“违本旨、弃旧说、惑异教、文奸言”。在这些道学先生看来，王安石破坏儒家学说，乖谬狂妄，简直罪不可逭。王安石居相位前后共7年，两次被罢相，第二次被罢相（1076年）后，他再没有复出，从此，闲居金陵，直到去世。“熙宁新法”虽以失败告终，但王安石这位被列宁称为“中国11世纪时的改革家”，在中国历史上放射出了特殊的异彩。王安石的主要著作有：《易解》、《淮南杂说》、《洪范传》、《周礼新义》、《论语解》、《孟子解》、《字说》、《老子注》、《楞严经疏解》等。$$王安石的学说被称为“新学”，它是“新政”的理论基础。在“新学”中，哲学占了重要一页。王安石的哲学思想是一种朴素唯物主义和辩证法。王安石在《洪范传》中，提出“五行，天所以命万物者也”的观点，认为宇宙万物由“五行”构成。五行是指水、火、土、金、木，这一说法本自《尚书·洪范》，体现了殷周时期处在萌芽状态的唯物主义观点，王安石继承了这一观点。在王安石看来，水、火、土、金、木这五种物质元素是世界的本原。针对“天命论”这种神秘主义思想，王安石强调“天”是自然，“天道”是客观法则，他说：“天地之于万物，当春生夏长，如其有仁爱以及之；至秋冬，万物凋落，非天地之不爱也，物理之常也。”“天”在王安石的哲学中又称“道”，所谓“道者，天也”，是“万物之所自生，故为天下母”。王安石还继承了东汉王充的观点，批判了“天人感应”说和“谶纬”关于灾异谴告显示神意的说法，指出：“天文之变无穷，人事之变无已。上下傅会，或远或近，岂无偶合？此其所以不足信也。”王安石的这种批评具有现实针对性，因为当时的理学家程颢和大官僚富弼也宣扬类似观点。如程颢说过，“天时未顺，地震连年”；富弼也说过“地动灾异”，“人君所畏惟天”。针对这种说法，王安石强调，“水旱常数，尧、汤所不免”；“但当益修人事，以应天灾”。在王安石的哲学中，最重要的范畴当数“气”。他说：“生物者气也”；“万物一气也”；“万物同一气”。这是彻底的气一元论。他又说：“道有体有用。体者，元气之不动；用者，冲气运行于天地之间。”从上述可见，在王安石的哲学本体论里，出现过五行、天、道、气等范畴，那么，它们之间是怎样一种关系呢？似乎可以这样理解：天或道（二者是同一的）相当于我们今天说的宇宙；气是天或道的本原；五行则是气的要素。如果用一句话来表述，那就是：以气为本原的宇宙，通过五行构成万物。（之六十三）